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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今日的世界,有很多人不願意相信美麗和真摯的事物其實就在眼前。為了保護自己,他們寧願在一開始就斷定: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只是一種虛偽的努力。這樣的話,當一切都失去了以後,他們也因此而不會覺得遺憾和受到傷害。
水筆仔是一種珍貴而罕有的植物,就像一種珍貴罕有的愛情,在這世間越來越稀少,越來越不容易得到,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已經不願意再去愛,再去相信。
而我對你,自始就深信不疑。

---席慕容 無怨的青春 《給我的水筆仔》


長大了以後,你過去引以為傲的記憶開始跟你開玩笑,那條路、那段時間、那個人,都變得不再是你曾經存下來的模樣。是記憶美化了,還是你選擇遺忘了?

小時候看了童話故事,王子與公主的美好回憶那麼純潔,然而長大以後發現每個故事都直指人性當中的醜陋:「嫉妒、貪婪、過份好奇......」,只是小時候太過於強調善惡的二分法,總認為壞人就是得死,壞人就是得有惡報,不管如何,公主就是完美的、王子就是聖潔的。感謝「史瑞克」用一種輕鬆的態度,挑出只重視外表不顧內在的愚昧,讓怪物也能得到幸福。

要是說起王子與公主的愛情故事,我總會想到「瓊瑤」的小說與戲劇。或許以前我會用「不食人間煙火」來形容,但現在我才慢慢了解,瓊瑤的小說寫的是再真實不過的殘忍現實。

小學時看過重播的〈幾度夕陽紅〉,那是劉雪華與秦漢合演的版本,描述戰時在重慶的一群大學生,年輕帥氣家裡又有錢的慕天,愛上了純真的夢竹,一開始的純純愛戀,卻不小心珠胎暗結,但是慕天的家中並不允許他私自決定婚事,加以戰亂的紛擾,將他們兩人給拆散,但是,夢竹的肚子裡已經懷了慕天的孩子,她如何一個人照顧孩子、而她的將來又該如何是好?慕天的好友,明遠其實一直很愛慕夢竹,於是,他決定一肩負起照顧夢竹母子的責任,帶著夢竹來到台灣,他發誓要讓夢竹得到幸福......

時間一過十多年,夢竹有了一女一子,明遠為了生活家計,放棄了當畫家的夢想,當個公務人員,他愛自己的妻子,可是心裡卻總是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,「要是現在慕天跟我在她面前,她會選誰?......有一天,她會離開,她會把孩子帶走...」他的心裡似乎一直被這樣的念頭圍繞,不得安寧。經濟的不理想,工作不得志,種種的不安都讓明遠把罪過很直接地加在夢竹身上。明遠是全心愛夢竹的,只是他用諷刺、嘲諷的方式提醒夢竹他所做的犧牲,提醒夢竹是應該要愛他的。而夢竹只是日復一日,照顧孩子、先生,不敢有怨言。

夢竹的女兒曉彤參加同學雙雙的生日會,遇見雙雙的表哥明峰,明峰一貫瀟灑自負的人對清純美麗的曉彤一見鍾情,可是任性的雙雙偏偏對表哥明峰一往情深,於是雙雙懇求父親撮合,但雙雙父親只是安慰雙雙要懂得愛情的取捨,要尊重對方的選擇。明峰一直對姨丈說起曉彤的好,雙雙的父親一見曉彤也是有說不出的喜愛,於是某日與明峰到了曉彤家裡拜會,命運的捉弄自此才知有多殘忍......雙雙的父親原來就是慕天,當年與夢竹失散後想盡辦法尋找她,卻苦無消息,最後在家人壓力下結婚。沒想到思念二十年的兩人,竟在同一個城市裡生活,卻從未有彼此的消息。

於是,明遠、夢竹、慕白,還有曉彤、明峰、雙雙兩代的三角戀,開始與命運對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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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以上的故事情節實在很脫離現實、過度浪漫、不可能發生......。但是,要是拋開這些所謂的「不可能」,這個故事實在是殘忍得過份。相愛之人不能相守,而見面之時卻又太遲,那年少的愛戀,經過現實的折磨,還能剩下多少?即使慕天的太太已逝,並不代表那錯過二十年的愛可以延續。可是,那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心裡掛念二十年的那個人,你說他遙遠,卻又像昨天那麼近。在你伸手可及之處,只是當你跨出那一步,兩個世界要同時面臨崩潰的危險。

你年少時的誓言,有個人幫你完成了,那個人雖然不是我愛的,然而他是真真切切地在我的身邊生活了二十年,你說,我該選擇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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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不公平的是,那個年代有哪個男人可以比得過秦漢?所以不管明遠對夢竹好或壞,電視機前的婆媽太太小姐們,都一致同意夢竹應該回到慕天的身邊,不過,我忘了最後的結局是什麼。或許是因為連續劇太長,或許是因為情節太可怕,總之,我真的忘了結局是什麼。

那種想愛而不能愛的曖昧與愁緒和失落,加以時代、環境的壓力,這個故事總讓我一想就有快要爆炸的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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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我看了電影版,電影裡的夢竹是江青飾演,(不是四人幫的江青,是演過李翰祥版「西施」的江青),她沒有劉雪華那種夢幻的美,另有一種特殊的氣質,是得看久了才會發現的美感。電視版的曉彤是趙永馨主演,沒想到年輕時氣質如此特出的她,最近在電視上變得相當一般,就是一般的美女,失去了年輕時的清純氣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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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青(圖片來源:玩世界.沒事兒部落格)


值得一提的是電影版的曉彤是由汪玲主演,真是美得不可方物,五官與臉真是完美,但是似乎後來沒有很好的成績,可惜了一張絕美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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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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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玲
(那時候拍照的姿勢真是...做作...不過美女擺什麼姿勢都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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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過一本瓊瑤的小說叫「失火的天堂」,真是可怕至極。女主角的母親是千金小姐卻愛上家中長工,兩人私奔後生下女主角,她甚至沒有名字,因為母親生下她後就難產過世,臨終前喃喃說道:「豌豆花那花瓣真美,這孩子叫紫穗吧.....」但是接生的產婆們哪裡知道這名字該怎麼寫,就對男主角說:「母親要將孩子取名叫豌豆花。」於是女主角一出生就失去母親,連名字都隨著母親逝去。
豌豆花後來有了後母,後母深愛她的父親,也愛著豌豆花,但是幸福的日子過不了幾年,豌豆花的父親在基隆礦災中過世,後母帶著弟弟跟豌豆花被迫改嫁給一個開雜貨店的鰥夫,那鰥夫對自己親生女兒相當溺愛,卻虐待豌豆花,也變態地虐待他的新妻子,視她為自己買回的商品,任意打罵,豌豆花的後母為了孩子只好隱忍,只能想念過去丈夫對自己的愛來遺忘現實。
但是,八一水災把豌豆花的後母跟兒子一起帶走,繼父在水中意外救起豌豆花。之後兩人相依為命卻沒能讓繼父喚起良知,她依舊在打罵之中長大,然而在父母的遺傳下,她長得美麗且亭亭玉立,繼父開始用貪婪的眼神看她,在某一個夜晚,豌豆花被繼父以暴力的方式奪走了自己的童真。她只能默默接受命運,淚水與羞辱同時流下,父親與母親、繼母與弟弟,在那個晚上,都離她遠去。
打罵與虐待仍未停止,某個夜晚,豌豆花原本又要跟過去一樣接受繼父的蹂躪,但這天繼父卻將她撿回的小狗狠狠地虐殺,豌豆花失控了,這小狗是她生命裡僅存的意義,她決定用生命與繼父搏鬥,在打鬥之中,豌豆花的頭髮著火了,她尖叫著逃離那個「家」,那可怕的景象引起眾人圍觀,一個年輕醫師看到了她,年輕醫師將著火的女孩帶回醫院,檢查傷口之後,發現她可憐的故事,於是醫師決定替她控告繼父,並且與妻子一起照顧豌豆花。

十年之後,美麗的迷樣女子出現在展牧群的眼前,展牧群從未對一個女子有過如此強烈的愛意,但這天他竟然成了一個跟蹤者,一直跟著這女孩,經過一番努力,女孩終於願意跟展牧群展開友誼。他倆漸漸互生愛意,展牧群更帶著她回家,讓富裕家庭的爸媽一見她,都對她絕佳的氣質感到不可思議,「這女孩的父母想必不是普通人物。」

這女孩就是豌豆花,醫師夫婦照顧她十多年,他們並不確定豌豆花心裡的傷是否有痊癒的一天,他們只希望展牧群是個能保護她的人。就在他倆決定要廝守終生時,豌豆花的繼父出現了,坐了十多年牢的他又回到社會,豌豆花的夢魘再度喚起。展牧群對於未婚妻的轉變感到好奇,他開始想追查,他美麗未婚妻的過去,他似乎有些發現,而豌豆花也明白許多事情是不會過去的。

豌豆花失蹤了。

醫師將展牧群拉進自己的書房,對他說:「你們本該是兩條互不相干的平行線,為何你要來打擾她?為何你要這樣傷害她?我保護她十多年,我就是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。」
展牧群有些驚訝:「你愛她嗎?」
醫師:「是的,當她著火對著我衝過來時,我的心裡就只有她,我的生命就是為了保護她。我要告訴她,我愛她。」
醫師的太太默默站在書房外。無言。
展牧群:「你瘋了。」
醫師:「你不會,也不可能像我這般愛她。」

豌豆花帶著針筒坐上一艘白色的小船,划向湖中,她將從醫師那兒拿到的藥物以針筒抽出,打進自己的靜脈。
她一個人靜靜地睡去,像個純潔的孩子一樣,沒有恐懼、沒有愛恨、也不再有知覺。

醫師十多年前救了豌豆花,幫豌豆花取了名字叫做潔舲,一艘潔白無暇的小船,那是一個新的開始。

豌豆花用潔舲做最後的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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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小說情節實在太可怕,所有的不幸都被她遇上了。那些骯髒、醜惡的人事物,都讓一個小女孩給遇上了,所有的事件都是當時台灣社會真實發生過的事件。
不知道為什麼,明明是十幾年前看的小說,我卻記得這麼清楚,連人名都記得,看來那時真的受了很大的驚嚇。

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個故事,悲劇的生成是命運嗎?或是個性?
人生的命運交錯,真是沒有道理可說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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