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這天還是到了,要拋開學生的身分,正式成為全職工作者,曾經也想過自己開始工作的樣子,但是時候未到時也僅止於想。
七月四日開始,我就要在成大語言中心擔任正式教師,這天以後我就不能抱怨課太多、不能不接課(客),因為抱怨也沒用,而我的論文也必須在這一年內完成。所以未來的一年裡,我得褪去米蟲的偽裝,開始為自己努力。
Doug曾告訴我,"飛行員最大的致命問題就是信心大於能力。"我的最大致命問題也是信心大於能力,尤其在求學階段的期末更是明顯,我總以為前一天看書就好、前一晚再將報告結尾就好,等等令人不齒的拖延行徑,真是我所有期末生活的寫照,然而更令人心寒的是,我對於這種拖延已經不以為意,對於教授的警告也視為無物。
很多人說,我看起來怎麼老是很自在,一點都不擔心(大家都應該要擔心論文、工作、戀愛)。我只是認為人生不應該急,擔心害怕也於事無補,可是我並不是不擔心,只是我不喜歡讓人看出我的緊張,我寧願默默地做,只是當事情的進展不如我所預期時,我才會開始擔心。
大多數時間我擔心的總是那些未來的問題,而不是眼前的問題,談戀愛時,面對著他,我就開始想著,不要對他太好,否則以後分手很麻煩,可是也不能對他太壞,否則我的日子也難過,但是我卻忘了,享受在當下的感覺,我也忘了,感情是雙向的軌道,而不是我能夠任意擺弄。
我並不害怕工作忙碌,但是當我看見許老師那疲憊的樣子,還是給了我一些震撼,他是個有才華、有能力且關懷學生的好老師,然而我從他的眼中看不見亮光,眼鏡之後的眼神盡是疲累。我記得以前在成大的最高紀錄是一天八堂課,講到頭昏腦脹,但是我還是很開心,只要學生有一點進步,我都能感到很充實的愉悅。但是許老師的樣子是真的累了,和他以前拿把扇子、穿著唐裝在課堂上講著聲韻的意氣風發很不一樣。
或者這就是生活,當我們白天穿起戰袍在工作中衝鋒陷陣,撐起一個完美而專業的形象,但是下了班之後、褪下白天的武裝之後,我們還是一樣,遮不住眼鏡之下的疲憊,也藏不住心裡害怕寂寞的原型。
可是怕什麼呢,大家都一樣啊,我可別自己嚇自己了。